最后一天在台北,明知以后不太可能有机会再来,还是哪都不想去。
时间还长,于是又到诚品,敦化南路的店。逡巡时,摩挲着那些精致的笔记本,让人不断涌起欲望,想书写,想记录...但是又写给谁呢?没有了观众,失去了碰撞与共鸣写得再好,再多,也是锦衣夜行罢。
又飘起雨,临走之际,喝了杯珍珠奶茶,味道没有想象的浓郁芳香。
辗转香港启德机场,琳琅满目的商店没有任何吸引力。在星巴克用光最后一个硬币,品着世界大同的拿铁,看完了《泫湾·月章》。掩卷,再对着屏幕时,之前翻腾着的诉说冲动,荡然无存。象是潮退后干涸的河床,只有斑驳沉默的裂痕。
回到家已是夜深。第二天忙了一整天,晚上算算时间,明天你就要进手术室了。打电话前,上网查询了术前准备工作,有一堆话要问。真的接通了,这次变成你匆匆不欲多言。一句“拍照能有多难啊”的淡然陈述,让我无话可辩。也难,也不难。内心象二战现场,硝烟四起,激烈厮杀。你又匆匆要挂断,终于我咬牙决定用手机自拍,发MMS给你。
挂断电话,忙乎很久,光线,角度,表情,发型,等等等等,没有一样满意,而且好丑。决定放弃。但想着你等待的心情,想着自己说出的话,终于再度拿起手机,乱拍一通,挑了一张发出去。收到你appreciate的短信,看着那疏离的词,苦笑。算不算又自作多情了呢?
隔天,又开始启程,在机场与机场间奔波。十几个钟头的飞行,因为谈工作之故,居然没阖眼休息一下,依然秉持了直来直去的风格,有忌却依然坦言。这样的性格,这辈子大概也难改了。
事不过三,非我所欲,却终于成行荷兰Schiphol机场,去年你曾因暴风雪滞留过的机场,若干年前曾想追随你空中行过的痕迹的中转地,行为经济学中用来举例的有着特殊设计的洗手间的机场。说是非我所愿,真要深挖,订票之际,心里其实还是存了隐约的期盼,希望能无巧不巧与归国的你邂逅。但是真是无缘。因为你手术,也因为你改变了路线,走的是我常走到路线。可不可能,你和我存了一样的想望呢?还是,我又自作多情了呢?
这次落地,匆匆开了手机,急于看到你的短信,急于知道你的手术结果。孰料,又是一个surprise,音讯全无。手机也一直打不通,搞得自己强迫症又犯了,脑海里无数个可能,心脏也狂跳不已。等终于打通,又无人应答。无奈之余,发了个短信,倒是立即有了回复。再发短信,又如石沉大海。再打电话,索性关机。心里疑窦丛生,却又无可奈何。发了最后一个短信,时间也所剩无几,关机,登机。后面一段航程,整个人蔫蔫的,24小时不睡,竟也不能入眠。
再落地,再开机,这次倒是有了长长的短信回复,明白了前因后果,却又震动于最后那个久违的词。爱?那又是什么样的爱呢?已经走到这样的无路可走,又何必再出此言?!可是其后心情的微妙变化,提示着我你的魔力是如何轻易能将“死灰”复燃。
身体极度疲劳,却是不能酣眠,知是为了等待之故。心里暗骂自己的没出息,却也只能起床,卧倒无数次来渡过等待的漫长,似乎一样是在等待麻醉药的失效。
天色渐白之际,终于有了电话。听见你疲惫的声音,一颗心才算落地。听着你的叙述,酸涩,直到此刻才泛了上来。怎么比?怎么可比?!整个人又渐渐黯淡沉默下去。
你好,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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