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2月13日星期六

不思量,自难忘 ——《巴别塔之犬》


故事立意新,讲起来却有欠水准,未能满足我的期望。

妻子坠树而亡,丈夫陷溺于悲伤中难以自拔,忽忽起意,试图逾越语言障碍,从她的爱犬处探寻真相。其间,追忆与追寻交替呈现,他在过去与现在中穿梭,终了却发现,这座未竟的巴别塔,不是建在他与狗之间,而是筑在他与妻之间。

一句“忆起我穿白纱的妻子”,初初唤起的,不是悲伤,而是黄碧云写在我记忆深处的一句“突然我记起她的脸,这样,我就老了”,若换做苏轼来吟,就是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”。化不开,遣不散的伤逝之情,都要比前者浓郁得多。

私心以为,书中最有力量的一段文字出现在最后:

“我记得我的妻子身穿白纱的样子。
我记得她在婚礼上走向我,双手抱着一束鲜红色的花。

我记得她生气不理我的时候,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。
我记得她睡觉时的呼吸声。
我记得双手抱住她的感觉。

我记得,我永远记得,她为我的生命带来了慰藉,带来了悲伤。
我记得两人共享的每一个阴暗时刻,至于那些光明的日子,我几乎无法直接正面凝视。

我努力记住她原本的样子,而不是那个为了安抚我的悲伤而被我建构出来的形象。
我发现,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当宽恕的慰藉渐渐冲刷掉我心上的裂痕和焦躁后,我越来越有这样的体会——
记住她原本的样子,就是我能送给我们彼此的最佳礼物。”

不 可否认,人的记忆是有可塑性的。每一天,每一时,每一刻,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勾勒爱人的影像,咀嚼着曾经的甜蜜,又被曾经的悲伤冲刷,重复得太久,重复 太多遍, 她原本的样子也会渐渐模糊在时间的灰烬中,难以辨别真与假。也许,正如作者所言:记住她原本的样子,记住她的真实,记住她的好与不好,记住她带来的悲伤与 慰藉,而依旧心怀感激,庆幸曾经爱过,被爱过,就是我能送给彼此最好的礼物。

跌宕在无情的命运中,你是否也有不肯放开又不得不放开的手?你会以怎样的方式去忆念?你又会怎样走过与她离散后的荒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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