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01/25

A Secret Untold —— 《The Reader》


悲痛的时候,我通常会选择看些悲剧来消磨时光。也许是因为,当你将自己的痛苦放入更为宏大的坐标系中,有了新的参照比较,沉甸甸压得你无法喘息的经验相比之下会显得不那么绝无仅有,撕心裂肺的痛苦相对的也不会因为孤独的体验而那么难以承受。虽然,属于我们自己的痛苦,从来就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更大或者更“值得”的痛苦而变得微不足道,但至少,找到同类的你,不再觉得孤独。

看《The Reader》时,若隐若无的,我一直能听见大提琴压抑的低奏声,似乎是一个克制又内向的人,隐忍于心多年的秘密情绪终于压抑不住,缓缓溢出、低低倾诉。

Michael的秘密,是一场持续了仅仅一个夏季的不伦之恋,虽短暂,却影响了他其后的一生。

Hanna的秘密,是她竭力掩饰的不会读写的事实,甚至不惜以终生监禁为代价。

夏季的不伦之恋,欲望与甜美混乱重迭,最终以Hanna的骤然离去结束。再相遇,是在战犯审判法庭,他是观摩的法学院学生,她是让他震惊的被告。他依然爱她,却不得不在试图理解她的所为与无法回避的良知之间徘徊。因为爱过,他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;因为爱,他不得不在尊重她的选择与捍卫她的利益之间犹豫踌躇;判决下来,选择了前者的他潸然泪下。又因为爱,他重拾当年朗读给她听的习惯,一盘盘磁带,伴她度过荒寂漫长的狱中岁月;因为不理解、不原谅,他拒绝回复,一封封有着稚嫩的笔迹的信件,安静得躺在抽屉中荒芜。

二十年,看似弹指一挥间,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,才知道时间是如何白了红颜,褶皱了记忆,沉淀了悲欢。刑满的她,却选择离去;留下忧伤的他,去讲述秘密......

反思二战与人性的片子,汗牛充栋,此片虽不能独领风骚,却也矫矫不群。这一次,主角不再是战争和种族灭绝的受害者,而是一个因无知而成为罪恶帮凶的普通人,一个在战后纳粹阴影中长大的第二代德国人。据德国《明镜》报曾报导过的一项大型研究结果:二战时,约有二十万的普通人参与屠杀做过帮凶,其中,不同年龄、不同宗教、不同教育水平、不同职业阶层的人都有涉及。又听说,第三帝国后出生成长的德国人,普遍有着罪感和耻感,小心翼翼,逃避着国家的概念。影片中Hanna和Michael,不过是恒河沙数的一员。

影片,似乎无意更深入探讨挖掘,只是留下一些淡淡的问号,给人们思索:当社会越进步、价值愈多元,黑与白之间就愈多层次复杂的灰色,彼时,我们又该如何判断是非对错?我们,又该如何警惕,不再重复历史的错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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