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本书,除了对翻译的探讨,对诗人的生平的涉及外,还有一个看点,就是诗人的情爱史。虽然有点八卦,还是忍不住要gossip一下。
一是西班牙诗人Lorca和超现实主义派画家Salvador Dali的同性恋情:他们的友情开始于1923年春的马德里,因为彼此才能的强烈吸引,随即形影不离,一起散步,逛博物馆,泡酒吧,听爵士乐,旅游,分享诗歌,观赏画作,彼此探讨,无所不谈,友情得以迅速升温至恋情。及至分离两地,书信频繁,字里行间,情谊绵绵,绝望得怀念着那一段美好时光。洛尔加因此写了《莎尔瓦多达利颂歌》,而达利更是毫不吝啬将洛尔加称为“我们时代唯一的天才”。可惜的是,他们的恋情最终还是输给了时间。
二是奇女子莎乐美:惭愧的是,要经由里尔克我才知道莎乐美的存在。以前只知道莎乐美是圣经里的人物,美艳无方,因为爱而被拒,由爱转恨,与希律王以一吻换取先知约翰的首级,因此成为极端的爱的代表人物。没想到,现实生活中的莎乐美则是一位缪思的化身,一位征服天才的女性。她被尼采追求,是里尔克的精神恋人,是佛洛伊德的密友,和多位杰出男性如瓦格纳、托尔斯泰、霍普特曼、斯特林堡维持着思想交流,灵魂的沟通碰撞和精神的良性互动。更为可贵的是她独立的人格,对自由的追求和精神上的进取,使她选择惊世骇俗的无性婚姻达40年之久,反传统的真实存活在世人的各色眼光中。
三是特拉克尔和其妹的乱伦之惑:这段无从考证无法确认的佚事更让我相信情感是“如人饮水”的私事,除非当事人愿意揭开面纱,否则旁观者永远只能雾里观花。
四则是俄国诗人帕斯捷尔纳克长长的情爱史,奇到让人难以置信。他于1930年夏应钢琴家奈高兹夫妇之邀,到郊外度假,疯狂爱上已是两子之母的季娜伊达,于是热烈追求,最终横刀夺爱,成就第二次婚姻,这不算奇,奇就奇在和他有夺妻之恨的奈高兹非但没有与之反目成仇,反而友谊长存。真正让人难以想象他们三者之间的爱恨纠葛。诗人晚年人老心不老,又爱上奥尔嘉,却不愿离弃妻子,居然奥尔嘉也接受这一现实,最后索性搬到他们一家附近,照料其日常事物,坐享齐人之福直到终老,不可谓不是一奇。忍不住想让人问:爱情里的妒忌元素藏匿何处?爱情里的独占欲排它欲所去何方?还是这些得天独厚的天才,因其天赋才能,在情场上更强势点?魅力所至,所向披靡。于是本该是双人舞蹈的另一方,既然不能独沐光泽,那就情愿“卑微”得与人分享阳光雨露,轮换上场与之共舞,也胜过远远的隔绝,永远不能接近同台。至于滋味感受,也只能千回百转,藏于眉间心上。
有时难免困惑:人们之间的相互吸引,彼此情感的此消彼长,究竟源起于什么,又被什么滋养?被什么磨蚀?是才气?是能力?是心灵?是性格?是同?是异?是时间?为什么有的会日深月厚,有的会日渐式微?有的如烟花激情一瞬,有的如涓涓溪流细水长流?
感情的复杂莫测,和人性是相辅相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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